曲艺协会会员【蔡仕光】作品展示
(蔡仕光作品之一——戏剧小品)蔡仕光作品 悲壮球迷 剧照
蔡仕光作品 悲壮球迷 剧照
悲壮球迷
人物 宋胖姐、莫幺娃、老板娘
时间 女足比赛时
地点 路边小吃店
[台中一桌二椅,台前茶几上一台彩电(也可虚设),台侧有小吃店招牌。
[幕启:莫幺娃和宋胖姐从舞台两侧分上。莫幺娃头缠绷带,手持竹棒。宋胖姐一只脚缠绷带,手拄拐杖。二人急匆匆差点撞在一起。
莫幺娃 哎,宋胖姐,我正要找你。
宋胖姐 莫幺娃,我也在找你。
莫幺娃 你找我啥事?
宋胖姐 你找我啥事?
莫幺娃 今下午女足比赛,我想到你家里看电视。
宋胖姐 巧了,我找你也是想到你家里看电视。
莫幺娃 胖姐,不要开兄弟的玩笑嘛,你家里有大彩电,怎么想起到我家里看黑白电视哦?
宋胖姐 兄弟,不是大姐和你开玩笑,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莫幺娃 胖姐,我两个差不多,同病相怜呀。
宋胖姐 算了,我们不要“痛说革命家史”了,还是赶快去找电视看。
莫幺娃 (想了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到家电商场去看。
宋胖姐 (看手表)到家电商场时间来不及了,离比赛开始还差五分钟。
莫幺娃 那怎么办嘛?
宋胖姐 怎么办?闹不好只有凉拌(办)。
老板娘从小吃店走出。
老板娘 (热情地打招呼)哎,胖姐,幺娃,你两个今天也来下馆子呀?来嘛,永川豆豉松
花蛋,家常小吃豆花饭,低度曲酒露华浓,另外还有电视看。
宋、莫 (惊喜地)啊!有电视看呀?
老板娘 对,三十四寸的大彩电。
宋、莫 (激动地)老板娘,你真伟大、真辉煌、真漂亮!
老板娘 说那些干啥,坐嘛。(宋胖姐和莫幺娃落座)
老板娘 二位要点儿啥菜?
莫幺娃 (干脆地)不要菜。
老板娘 那,你们喝点儿啥酒?
宋胖姐 (直接地)不喝酒。
老板娘 (变色,拍桌)站起来!
宋、莫 (吃惊地站起来)干啥,老板娘?
老板娘 你们一不吃,二不喝,坐到我这里干什么?
宋、莫 看球赛,看电视啊。
老板娘 看电视?看电视回自己家里去,我这里还要做生意。
莫幺娃 (解释地)老板娘,我家里的电视被砸烂。
宋胖姐 (说明地)老板娘,我老公不让我在家里把电视看。
老板娘 啥?(问莫幺娃)你家里的电视被砸烂?
莫幺娃 对的。
老板娘 (又问宋胖姐)你老公不让你在家里把电视看?
宋胖姐 是的。
老板娘 (打量二人)哦,我明白了。你,(指莫幺娃)就是看球赛把自己家里电视机砸烂了的那个球迷棒棒?
莫幺娃 (羞涩地)这点小事,你都知道了哇?
老板娘 (问宋胖姐)你,就是被中国男子足球队气得去跳楼的那个球迷胖胖?
宋胖姐 (尴尬地)嘿嘿,只跳了一次。
老板娘 (果断地)那,今天这电视就更不能在我这里看。二位请便。(推二人离开)
莫幺娃 (躲闪)老板娘,莫推,你听我说,为了把足球比赛看,我今天连活儿都没有干。
宋胖姐 就是,为了给中国争口气,我连做生意都没有去。
老板娘 是不是哦?看一场球赛有那么重要哇?
莫幺娃 老板娘,今天这场球赛,是中国队打XX队,谁赢了谁就是亚洲冠军!
宋胖姐 老板娘,你不知道,那XX队的教练口出狂言,说他们国家几千万要打败我们中国十几亿!
老板娘 格老子,太猖狂了!
莫幺娃 男子足球我们输了,我们好想让女子足球赢回来哟。
老板娘 (被感染)对,要赢回来!
宋胖姐 (进一步鼓动)老板娘,你说,这球赛该不该看?
老板娘 (不假思索地)该看!
莫幺娃 (乘胜追击)这电视机该不该开?
老板娘 (爽快地)该开!
莫幺娃 好,老板娘爽快,我们也要支持老板娘。老板娘,拿酒菜来!
老板娘 (高兴地)酒要啥酒?
莫幺娃 酒要家乡酒,冠军要到手。就喝永川露华浓,中国队一定当英雄!
老板娘 菜要啥菜?
宋胖姐 菜要家乡菜,外国队肯定败,吃了永川豆豉松花蛋,不拿冠军非好汉!
老板娘 好,二位稍等。(进厨房准备酒菜)
宋胖姐 莫幺娃,快开电视机。
莫幺娃 (取遥控板开电视机)哎呀,上半场快要比赛完了!
宋胖姐 现在比分多少?
莫幺娃 零比零。
宋胖姐 孬孬孬,孬得伤心!
寞幺娃 (看电视)中国队怎么踢得松松垮垮的哟?
宋胖姐 人种不同,体力不行。
莫幺娃 我看是心理素质太差。
宋胖姐 心理素质差那是你们男子足球,包括男子射击、男子排球、男子……
莫幺娃 (关注比赛)莫闹,XX队六号直接射门!
宋胖姐 (紧张地观看,继而幸灾乐祸地)哦呵,球打在门梁上了!
莫幺娃 (高兴地)该遭!
宋胖姐 (继续观看)现在是中国队十四号头球攻门!
莫幺娃 (失望地)嗨!又偏了!
宋胖姐 (着急地)朗平,换人!换人,朗平!
莫幺娃 乱喊啥?朗平是女子排球队的教练。
宋胖姐 (不懂装懂地)哦,朗平到女排去了哇?什么时候调去的?
莫幺娃 你不要开黄腔嘛,朗平本来就是女子排球队的教练,女子足球队的教练姓马。
宋胖姐 (不服气地)你才开黄腔,姓马的教练是马家军的教练。
莫幺娃 (哭笑不得)你?嗨!
宋胖姐 快看,中国队换人了。
莫幺娃 早就该换人了。
宋胖姐 (呐喊着)女足同胞们,进一个!
莫幺娃 (也助威地)进一个,再不进就下课!
宋胖姐 再不进球,我可要上场了。
莫幺娃 (讥讽道)你上场?就你这足球身材,上去更惨!
宋胖姐 (大声吼道)中国队,雄起!
莫幺娃 (站到椅子上吼)雄起,中国队!
(老板娘端酒菜上)
老板娘 酒菜来了!(莫幺娃和宋胖姐没有听见老板娘的吆喝声,继续当啦啦队)
老板娘 (旁白)这两个球迷,今天怕又要整出惨案来?
莫幺娃 (兴奋地把头探出去看电视)好,该中国队罚任意球了。
宋胖姐 (干着急地)抓住最后的机会呀,抓住!抓住!(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莫幺娃的头发)
莫幺娃 哎哟!
(老板娘突然把电视机关机)
莫幺娃 哎?老板娘,下半场还剩下五分钟,正看到关键时刻,你怎么把电视机给关了?
老板娘 对不起,现在停电。
宋胖姐 (不满地)老板娘,有话就明说,这电灯还亮着,怎么会停电呢?
老板娘 明说就明说。(对宋胖姐)我怕你又去跳楼!(对莫幺娃)怕你把电视机给我砸坏!
莫幺娃 不会,老板娘姐姐,比赛就要结束了,你就让我们看个结果吧。
宋胖姐 是呀,老板娘阿姨,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向你保证。
老板娘 保证啥?
宋胖姐 我保证不跳楼!
莫幺娃 我保证不砸电视机!
老板娘 当真?
宋胖姐 当真。
老板娘 保证?
莫幺娃 保证。
老板娘 那好,难得你两个一片爱国热情,我答应。
宋、莫 (欣喜若狂)老板娘万岁!
老板娘 不忙。(对宋胖姐)你先写张保证书,保证看完电视不跳楼。如果跳楼,后果自负。
宋胖姐 你让我写遗书哇?
老板娘 (对莫幺娃)你,必须老老实实看电视,不许动手动脚。
莫幺娃 这个我做得到。
老板娘 不过,鉴于你有前科,为了安全起见,我得用绳子把你的手捆上。
莫幺娃 啥?捆着看电视?改革开放都要放开手脚嘛?
老板娘 这么说,你们不愿意?
莫、宋 (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愿意。
老板娘 (递纸笔给宋胖姐)写。
宋胖姐 好嘛,写。(伏案疾书)
老板娘 莫幺娃,对不起了。(用莫幺娃带来的绳子捆莫幺娃)
莫幺娃 (仗义地)没关系,你只管捆,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
宋胖姐 老板娘,写好了。
莫幺娃 老板娘,快开电视。
老板娘 (接看宋胖姐的保证后)好,开电视。(用遥控板开机,三人看电视屏幕)
莫幺娃 哦呵,比赛进行完了。
宋胖姐 (关心地)谁赢了?
莫幺娃 (看屏幕)好象谁都没有赢。
宋胖姐 啊!(突然昏厥)
老板娘 莫幺娃,快看,宋胖姐怎么了?
莫幺娃 快把我的手解开。(老板娘为莫幺娃松绑)
莫幺娃 (为宋胖姐掐人中穴位)老板娘,拿点儿冷水来,酒也可以。
(老板娘将酒瓶交给莫幺娃,莫幺娃喝了一口酒,喷在宋胖姐的脸上。宋胖姐慢慢醒了过来,突然向台下冲去,被莫幺娃和老板娘拉回桌前坐下)
宋胖姐 (伤心大哭)中国足球太差劲了!太伤中国人的心了!
老板娘 (陪着流泪)是呀,中国足球啥时候才能翻身呀!
莫幺娃 (一直关注着屏幕)莫哭,中国队没有输。
宋胖姐 (止住哭声)啥?
莫幺娃 刚才是零比零,现在加时赛,中国队一比零金球取胜!
宋胖姐 (不敢相信)真的呀?
莫幺娃 真的!
宋胖姐 中国队赢了?
莫幺娃 中国队赢了!
莫幺娃 (跳上桌子,高举酒瓶)中国女子足球队,我代表球迷,敬你们一杯!(畅饮)
三人 中国队赢了1我们是冠军!
(音乐声大作,三人狂舞)
[剧终。
(注:本作品获1999年“中国曹禺戏剧文学奖小戏小品三等奖;1999年重庆市首届戏剧小品大赛二等奖;2001年重庆市二届职工艺术节金奖。剧本在中国剧协《小品小剧本园地》发表)
(蔡仕光作品之二——话剧小品)
习惯
时间:随便那天
地点:竹海公园
人物:老李、老关、老钟
[幕启:老李着运动装,手持相机上。从那矫健的举止,看不出已是六十五岁的老人。
老李(吆喝着四处寻觅游客)哎,照相照相,竹海留影,旅游纪念啦!(对一游客)同志,照张相吧?(见游客示意不照,又招呼别的游客)哎,照相照相,竹海留影,旅游纪念啦!(迎客下)
[老钟背旅游包,手拉老关上。老关刚满六十岁的人,却显得老态龙钟,他手持拐杖,气喘吁吁,步履艰难。
老钟 到了到了,竹海公园终于到了。
老关 才海拔几百米的高度,怎么爬起来这么吃力哟。
老钟 这就是坐机关坐出来的“好处”。来 ,坐这石头上喘口气。
老关 (看石头)这,不大卫生吧?
老钟 你呀,出了门还这么讲究。(掏出手帕铺在石头上)这下可以了吧?
老关 (习惯地打着官腔)好,很好。
老钟 (取出水壶)来,喝口水。
老关 这是什么水?
老钟 什么水?家里带来的水。
老关 好,很好,很好。
老钟 (反感地)我说老关,咱们老夫老妻地在一起,少打点官腔好不好?
老关 好,很好,很好。
老钟 瞧你,说着说着又来了。
老关 (苦笑)嘿嘿,当了几十年的领导,习惯了,乍一退下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改嘛。
老钟 倒也是。前年我退休后,开始也不习惯,一天到晚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老关 那就失落感,也叫心理不平衡。
老钟 算了,想开点儿,这辈子该干的干了,该有的有了,还有啥平衡不平衡的。
老关 话是那么讲,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们总不能每天都来爬山嘛,是不是?再说,这个……(老李上)
老李 (热情地)二位照个相吧?这竹海公园风景秀丽,哎?(认出对方)是你们?
老钟 (也认出了对方)老李?
老关 老李?哪个老李?
老钟 就是我们机关的勤杂工李老头儿哇。
老李 关局长,钟科长。
老钟 什么局长科长的,我们都退了,就喊老关老钟吧。
老李 这……
老关 这样,如果你不习惯的话,照样喊局长科长也是可以的。
老李 关、关局长,钟科长,你们老两口也出来旅游哇?
老钟 过去忙工作,很少到竹海,现在有时间了,出来放松放松。
老关 不,准确地说,应该叫平衡平衡。
老钟 是放松。
老关 叫平衡。
老李 (打圆场)我说,二位老领导讲的都对。只有放松,才能平衡,如果平衡了,也就放松了。
老关 好,讲的好,讲的很有水平,很有道理。
老钟 哎,老李,你一个人出来旅游哇?怎么不把老嫂子也带出来玩儿玩儿呢?
老李 钟科长,我可不是来玩儿的。五年前退休后,我就利用照相这门手艺,在这儿为游客服务。
老钟 好嘛,你多年的业余摄影爱好也派上用场了。
老李 退下来了,总得找点儿事情做吧。这就是关局长讲的,平衡平衡。来。二位老领导,我为你们照张相。
老钟 (玩笑地)怎么,你想在我们身上找平衡呀?
老李 免费服务,包您满意。请。
老关 等一下,关于照不照相的问题,我们先研究研究。老钟呀,你的意见呢?
老钟 照,我们三个一起照。
老关 什么?三个一起照?
老钟 对。你,我,老李,我们三个一起照。
老李 不不不,钟科长,你知道,我很少和领导一起照相,还是你们二位来。
老钟 老李呀,虽说过去老关是局长,我是科长,你是勤杂工,那只是分工不同嘛,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嘛。今天老同事相遇,合个影做个纪念嘛。
老李 这……
老关 老钟的建议很好嘛,老李同志,你就不要推辞了。
老李 关局长,我……
老关 怎么,难道我这个退下来的局长说话就不管用了?
老李 不不不,关局长,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钟 好了老李,恭敬不如从命。
老李 好嘛,既然二位领导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照。
(老李将相机用脚架支好。老钟走到老关身边站好)
老李 (调焦距)准备——(按下相机快门,跑到老关和老钟身边)
老关 (突然举手)等一等!
(老李止步)
老钟 怎么了?(此时相机快门已响)
老关 我想起个基本常识问题。
老钟 什么基本常识问题?
老关 既然是合影,按照惯例,就要先安排一下位置。是不是?也就是说,主要领导坐什么地方?一般领导坐什么地方?其他人员又坐什么地方?总不能随随便便乱坐一气嘛,是不是?
老钟 (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想得出。那你说说,今天这位置该怎样安排?
老关 这个嘛……
老李 老局长说得对。那这样吧,关局长是主要领导,坐在正中。钟科长是一般领导,紧跟主要领导,坐在关局长身旁。我是其他人员,就站在后排。好,准备照了。(又一次按动快门,飞快地跑到老关身后)
老关 (突然地)不行不行!(快门又响)
老钟 又怎么了?
老关 是这样的,从理论上讲,领导应该比群众站得高,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是不是?这……(示意老李比自己站得高)
老钟 (有点气愤了)你这叫什么理论?
老李 (打圆场)钟科长,局长讲的对。来,我们就把位置再调整一下。
老钟 怎么调整嘛?
老李 主要领导最高(让老关站立)。一般领导次高(让老钟坐在老关面前)。我这个群众嘛,自然在最基层喽(盘腿坐在老钟面前)。怎么样?
老钟 (对老关讽刺地)怎么样?“主要领导同志”,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老关 (又生感慨)从宏观上看是可以的。不过,从微观上来分析,也有不妥之处。比如说,这坐与站的辨证关系问题,主要领导站着,其他人员坐着,是不是有点儿……
老钟 (忍无可忍)你还有完没完?照张相那么认真干啥?再说,我们都是退下来的人了,你……
老关 (认真地)老钟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不管退与不退,办事情都应该认真。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嘛!
老钟 (反击地)认真?你这叫啥认真?不就是照个相安个位置吗?
老关 (发挥地)对对对,一针见血,一针见血!这人哪,一辈子最难的,就是不容易找准自己的位置。
老钟 (不知说什么好)你?
老李 (又打圆场)钟科长,莫着急,老局长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老钟 (打断老李的话头)算了,你(对老关),不要再坐轿子了。(对老李)我们也不要抬轿子了。干脆,我们三个站成一排照。
老关 你是说,你两个和我平起平坐?
老钟 对了。因为我们现在都是平头老百姓!
剧终。
(注:本作品获1998年中国曹禺戏剧文学奖小品小戏入围奖。剧本发表在《中国曹禺戏剧奖百优小品集》——中国戏剧出版社)
(蔡仕光作品之三——话剧小品)
将心比心
人物:厂工会主席田伟、下岗女工陶亮、服务社经理王秋
现代,“路在脚下”家政服务社
[在鞭炮声中幕启:舞台上有花篮、彩旗。“路在脚下”家政服务社开业仪式刚刚结束,田伟和王秋在送前来祝贺的宾朋。
王秋 姐妹们,谢谢大家的捧场,谢谢了!
田伟 大家慢走,慢走!
田伟 王秋,从今天起,这家政服务社的几十号人就交给你了。
王秋 田主席,我从来没有当过领导,恐怕干不好。
田伟 干不好不怕,只要肯干。要不服务社怎么会起名叫“路在脚下”呢?你放心,有什么问题,厂工会一定为你撑腰。好了,你们忙吧,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田伟下,王秋收拾桌上的东西)
(陶亮气冲冲地上,手里拿了一只饭碗和一双筷子)
陶亮 (高喊)田伟!田伟!
王秋 陶大姐,你找田主席呀?
陶亮 我们这些人没有饭吃了,来找工会领导要碗饭吃。(把碗筷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王秋 陶大姐,田主席不在。
陶亮 你不要为他打掩护了,我刚才到工会办公室,他们说田主席在你这里。
王秋 陶大姐,真的,田主席刚走。
陶亮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王秋 你?好,陶大姐,我去给你泡杯茶。(欲把桌子上的碗筷拿走)
陶亮 别动!这碗筷只有田伟才能拿。
王秋 陶大姐,请你下来,你这样会影响服务社的工作的。
陶亮 我影响服务社的工作?那我的工作呢?
王秋 你不是到深圳赚大钱去了吗?
陶亮 屁,赚大钱?不仅一分钱没有赚到,就连本钱都泡了汤。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哭泣)
王秋 陶大姐,莫哭莫哭,我们今天刚开业,你这一哭……
陶亮 (撒泼地哭诉)不怪天来不怪地,就怪自己没运气哟!
王秋 (不知如何劝解)陶大姐,人这一辈子呀,都会遇到不顺心的事,你要想开点。
陶亮 (突然止住哭声)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问你,这家政服务社是谁开的?
王秋 是,是我们厂工会出资金办执照,为下岗人员开办的。
陶亮 那么请问?你王秋是不是我们厂的下岗人员?
王秋 我?我是家属,我爱人是……
陶亮 (不容对方把话讲完)对了,你既然不是我们厂的下岗人员,那田伟凭什么让你在服务社上班,而且还让你当服务社的经理?
王秋 这……
陶亮 不好意思说是不是?不敢说是不是?我看哪,没准儿是田伟看你年轻,看你漂亮,对你……
王秋 (气愤地)你别说了!无聊!(哭下)
陶亮 (对围观的群众)你说啥?我不该胡闹?我这怎么能叫胡闹呢?工厂是我的家,工会就是我的妈,我有了困难该不该找工会主席??
(田伟上)
田伟 陶大姐。
陶亮 田伟,我正要找你。
田伟 陶大姐,你刚才都对王秋说了些什么话?
陶亮 什么话?大实话。
田伟 陶亮呀陶亮,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王秋上)
陶亮 那好,主席大人,我现在就来问个青红皂白。
田伟 (坐下)说吧。
陶亮 请问,我现在还是不是工会会员?
田伟 谁说不是?
陶亮 我是不是我们厂的分流下岗人员?
田伟 当然是。
陶亮 既然我是工会会员,是下岗人员,那工会为啥不关心我?为啥不帮助我重新就业?
田伟 陶大姐,说话可是要尊重事实哦。谁说工会不关心你了?你想想,去年你下岗不久,工会介绍你到环卫所当清洁工,你嫌丢人,不去。后来又通知你参加再就业的岗前培训,你又没去。这次成立家政服务社,你到深圳去了,我们一直和你联系不上,这怎么能说是不关心你不帮助你呢/
陶亮 这……就算你讲的有道理,可现在我回来了,你总不能不管吧?你把一个家属安排当经理,难道我们这些工作了一二十年的就没有一点儿用了吗?田主席,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田伟 你是说王秋?
陶亮 对,你敢把真情讲出来让大伙儿听听吗?
王秋 陶大姐,你……
陶亮 怎么?怕了么?心里没有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
王秋 陶大姐,我请你放尊重点儿。
田伟 王秋,冷静点儿,让陶大姐把话说完。
王秋 不,我要说。哪怕就是不当这个经理,我也要说。
陶亮 哼,想威胁人哪?
王秋 我不想威胁谁,我一个家属也没有资格威胁谁,我只是想告诉大家,田主席不是你陶亮想象的那种人。你知道吗?为了成立这个家政服务社,田主席把准备给他爱人看病的五千块钱都拿了出来。田主席听说你从深圳回来了,还给厂领导建议,准备让你到家政服务社来上班。你想都想不到,这个上岗的名额,是田主席的爱人让出来的。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陶亮 是不是哟?
王秋 田主席,我早说过,我不适合当经理。厂领导能照顾我到家政服务社上班,我就很感谢了。(递钥匙)这是服务社的钥匙,请领导重新安排经理吧。(交钥匙跑下)
田伟 哎?王秋,王秋!
陶亮 田主席,王秋说的都是真的?你为啥不早点儿给我说呢?
田伟 就你哪个火药脾气。你不是想知道王秋当经理的真相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在你去深圳之后,王秋的爱人因公牺牲,我们按有关政策把王秋转成了工人,可她主动提出来干家政服务,王秋这个经理是大家民主选举的。你来看,这家政服务社的办公地点,都是王秋自愿腾出来的自家住房。
陶亮 我……
田伟 陶亮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陶亮 (一把拿过服务社的钥匙)我去把王秋妹妹请回来!(跑下)
剧终。
(本作品1999年获全国职工小品赛优秀奖,获重庆市职工小品赛一等奖。剧本发表在重庆《文化宫》1999年7月)
(蔡仕光作品之四——喜剧小品)
蔡仕光作品 楼上楼下 剧照
左邻右舍(原名《楼上楼下》
人物:女——30岁上下,新迁住户,左临,直爽犹如男子汉。
男——30岁上下,业余作家,右舍,斯文甚至女性化。
现代· 某小区
{幕启:右舍男戴一副眼镜,正伏案用手提电脑写作。
左临女在自己房间高歌卡拉OK。
(男被女的歌声、卡拉OK伴奏声吵得无法写作,先是关闭窗子,后又用餐巾纸堵住耳朵,继续写作。但歌声越来越大,男烦躁地站起,不安地走动。最后又将窗子打开)
男 (将头伸出窗外)哎!唱歌的!唱歌的!(女不应,继续歌唱)太不像话了,一到晚上就像个抱鸡婆似的,呱呱呱,呱呱呱。(想了一下,拿起手机,文质彬彬地)喂,请问你是物业管理办公室吗?请问一下,紫薇苑101号住户的电话号码是好多?谢谢。(男拨打女的电话,女的手机铃声响)
女 (关掉音响,接电话,说椒盐普通话)喂,哪个?请讲发(话)。
男 (礼貌地)请问,小姐贵姓?
女 嘿,怪事儿,你连我姓啥子都不晓得,打啥子电话嘛?
男 你是101新搬进来的吧?我是你的邻居102。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女 我们认都认不到,商量啥子事情?
男 我是一名作家,正在编写一部电视剧,你唱歌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点儿,你吵得我无法投入感情,无法进入状态,无法……
女 啥子感情?啥子状态?我说你们这些穷文人硬是酸叽叽的。写戏的,听到起,现在是超级女声,想唱就唱,你写你的剧本,我唱我的歌,我也不管你,你也莫管我。(挂机)
男 喂,你……(女又把音响打开,继续唱歌)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男想了想,又打手机)
女 (关音响接电话)喂,哪个?
男 (改用普通话)喂,你是龙山花园紫薇苑101号的凡小姐吗?
女 你是?
男 我是环保局的。
女 环保局的?哦(改说椒盐普通话)我晓得了,你是高局长呀?高局长,你啷个连我的姓都记错了哦?我不姓凡,我姓田,田祖敏。
男 田、祖、敏?
女 对头,就是那些歌星吔,田震的田,宋祖英的祖,毛阿敏的敏,田祖敏。
男 好,田祖敏同志,我非常严肃、非常痛心、非常正南其北的通知你,有人把你告了。
女 啥子咹?有人把我告了哇?告我啥子嘛?
男 告你大声唱歌,不管邻里死活,告你态度蛮横,缺少一颗爱心。好了,请你注意,下不为例!(挂机)
女 (思索着)不对吔?高局长和我熟悉,啷个会把我的姓记错了哎?听口音也不太像?“不管邻里死活”?(醒悟)好哇,肯定是那个酸叽叽整的名堂!好,要演戏大家演!(又打开音响,劲歌劲舞)
男 (忍无可忍)吔,当真无法无天嗦?好,今天就来个以毒攻毒。不给你来点儿真资格的,你不晓得秤砣是铁的,煤炭是黑的!(冲出门外,把女家的电闸拉断,女家声响全无)唱,唱噻?哼!(回屋继续写作)
女 吔?啷个突然停电了哎?(看窗外)隔壁的灯儿都亮起的嘛?(摸索着出门查看,发现自家电闸被拉)好哇!把老子的电闸都拉了?(推上闸刀,然后对着男家吼道)有种的出来!出来噻?(见对方不理,气冲冲返身回屋)
男 (躲在门后偷听窃喜,打开窗户,坐下又写作)
女 (想办法)你停老子的电,老子就停你的笔!(端起一杯水,泼向男家窗口)
男 (被水溅了一身,手提电脑上也有了水)咋子咋子?啥子尿汤汤乱倒?还讲不讲文明?
女 (边吃瓜子边回话)你讲文明,你讲文明为啥子把我的电闸拉了?
男 冤有头,债有主,是你先唱歌的嘛?
女 我唱歌哪点儿错了嘛?一没有在你屋头唱,二没有陪野男人唱,我看你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戴着草帽打伞——多此一举!(边说边收拾桌子上的瓜子壳,将瓜子壳收入塑料袋子里)
男 好好好,我说不赢你,好男不和女斗,你出来,我们到小区物管办去评理!
女 要去你去,本人恕不奉陪。(说话间把手中的塑料袋从窗口丢了出去,结果用力太大,把塑料袋丢进了男家窗口)
男 (吓了一跳)咋子?扔**了嗦?(发现是垃圾袋,气愤地)好哇,把渣渣都丢到屋头来了嗦,简直是欺人太甚!(拣起垃圾袋准备丢回女家,突然想起)不忙,打起官司来,这就是物证。(男把塑料袋放在桌下,女继续歌唱)
男 (打手机)喂,物管办吗?我是紫薇苑102号,我们这里发生了令人气愤,令人震惊,令人……令人的案件,不,是纠纷。你们马上来呀?好,好。(挂机,坐下继续打电脑)
女 (突然想起,忙在桌子上翻找)哎?我的金戒指呢?刚刚还在桌子上的嘛?(回想)遭了,肯定是刚才丢渣渣时丢……(急忙出门,敲男家门)
男 (误会地)吔,这物管办的同志办事效率真快,说来就来。(开门)欢迎欢迎,热烈欢……
女 (笑眯眯地)欢迎啥子嘛,隔壁邻居的,用不着客气。
男 你?咋子?还没闹够哇?又跑到屋头来闹?
女 (客气地)大哥,对不起,刚才是和你开玩笑,何必当真呢?
男 开玩笑?你这玩笑也太过分了吧?(把门挡住)
女 啷个,不欢迎我么?
男 这……(女挤身进屋)
女 (四下打量)哎,嫂子不在家呀?
男 嫂子?
女 就是你婆孃噻?
男 她呀,嫌我穷,早就拜拜了。
女 离了嗦?那正好。
男 正好?好啥子?
女 我也是离了哩,心里烦,想唱歌解闷,没想到打扰了大哥。(边说边四下寻找垃圾袋,发现了桌子下的垃圾袋,欲走过去提袋子)
男 (拦住女)打住,现在我两个都处于非常时期,请你马上离开!
女 怕啥子嘛?
男 怕啥子?我两个孤男寡女的,又是深更半夜的,你要是扯起喉咙一喊,我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呀!
女 (大笑)大哥,你是男子汉的嘛,啷个恁个胆子小哦?好,我走,我走。(边说边提垃圾袋)
男 你咋子?
女 我顺便帮你把渣渣带出去。
男 (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怪说不得你一哈儿就变得恁个亲热,原来想销毁‘罪证’嗦?(一把抓过垃圾袋)不用麻烦。
女 大哥,我已经给你认错了,你还要我啷个嘛?
男 那你说你错在哪里吔?
女 我们住在一个小区,小区就是我们家,邻里之间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男 恁个说来,你不糊涂的嘛。
女 大哥,把这个袋子还给我嘛。
男 一个烂渣渣袋子,要它有啥用嘛?
女 大哥,这袋子头有个金戒指。
男 啊?金戒指?
女 这个戒指,不是一般的戒指,是当年我结婚时,我妈送的陪嫁。
男 是恁个哩嗦,你拿起走嘛。(把垃圾袋还给女)
女 (在袋子里翻找,高兴地)找到了,找到了!
男 找到了就好。(一语双关地)妹儿,以后不要再把好东西当渣渣丢了哦。
女 (含情脉脉地)大哥。
男 咋子?
女 你好含蓄,好善良,好优秀哦。但愿有一天,这枚戒指能够属于你!(女害羞地跑出门去)
男 (木然地)啊?
剧终。
(本作品获重庆市乡村文艺调演一等奖。剧本发表在《重庆群众文化》2002年1月和重庆《文化宫》2000年11月)
(蔡仕光作品之五——方言剧小品)
马路天使
人物:甲——女清洁工
乙——女市民
丙——棒棒军
时间:现代
地点:城市街头
布景:台中立一《市民公约》牌。
[幕启:乙打扮时髦,肩挎小包,哼着流行歌曲吃着瓜子上,随手乱丢瓜子壳。
[甲迎面清扫大街上。
甲 哎,同志,请不要随地乱丢瓜子壳。
乙 (不屑一顾地又丢了一次)哼!
甲 同志,你请看。
乙 看啥?
甲 (指《市民公约》牌)这市民公约第九条写得清清楚楚:不乱丢纸屑烟头果皮。
乙 (傲慢地)对不起,我不认识字。(又朝地上乱丢瓜子壳)
甲 (正色道)请你把瓜子壳拣起来。
乙 啥?让我把瓜子壳拣起来?笑话,你有啥资格指挥我嘛?
甲 我是环卫职工,我的职责就是维护这段街道的环境卫生。
乙 (鄙视地)啧啧啧,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儿呢,原来是个扫马路的。
甲 请你讲话文明点儿,扫马路的又怎么样嘛?
乙 既然你是扫马路的,那这马路上的瓜子壳就该你扫。有人丢,有人扫,这就叫分工不同。“马路天使”大姐,拜拜!(欲下)
甲 等等,把罚款交了再走。
乙 罚款?啥罚款?
甲 你随地乱丢瓜子壳,又不服从管理,就得罚款。
乙 吔,是不是你们清洁队发不起工资吃不起饭了?喊你们上街罚款找钱?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你们靠垃圾就……
甲 (自卫反击)吔,我看你这个人一辈子没有刷过牙。
乙 啥意思?
甲 嘴里有股屎臭味儿。
乙 你?好,好,本公民还要做生意,没有时间和你一般见识,不说了,你要罚多少?
甲 一元。
乙 一元?(哈哈大笑)一元钱也用得着你这样,真是希拉个奇。(掏钱)给。
(甲收钱,将罚款收据交给乙,乙将收据撕碎丢在甲面前)
甲 你怎么又乱丢?
乙 (强词夺理地)我不是乱丢,我是交了钱的,交了钱就可以丢。
甲 吔,我看你今天是老婆婆吃腊肉——硬要横扯呀?
乙 我看你才是太平洋上的警察——管得宽!
甲 那好,我们就来个警察打他儿子——公事公办。
乙 可以,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甲 (拉乙)走,我们到城管办去!
乙 (挣脱)对不起,本公民没有时间!
甲 不行,你非去不可!(二人拉扯,乙摔倒在地,恼羞成怒)
乙 (爬起)好哇,你敢打人?好,老娘奉陪你!(见自己不是对手,便四处寻找帮手,发现远处的棒棒军)哎,棒棒,过来!
[棒棒军跑上。
丙 老板儿,你要送货吗?
乙 我问你,你会不会打人?
丙 (玩笑地)打人呀?不会,在家里一般都是我老婆动手,我只动口。
乙 那你敢不敢打人?
丙 打人犯法,不敢不敢。
乙 那……你会不会吃瓜子?
丙 (奇怪地)吃瓜子谁不会呀?我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瓜子。
乙 那好,你现在就站在这里吃瓜子。(把手中的瓜子袋交给丙)我给你开吃瓜子的工钱。
丙 (不敢相信)啥?吃瓜子还要开工钱呀?
乙 少罗嗦,快吃。
丙 (高兴地)好,既然有人开工钱,我就吃嘛。(吃瓜子,把瓜子壳放回自己口袋里)
乙 棒棒,把瓜子壳丢在地上。
丙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清洁工)不行不行,乱吐乱丢是要罚款的。
乙 (得意地)对了,就是要你乱吐乱丢。只要有人来罚款,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丙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哦?
乙 (摸出一张百元钞票,不小心把身份证和取款单带出掉在地上,但自己未发觉)给棒棒,这一百元钱你除了交罚款,剩下的就是你的工钱。
丙 (惊喜地接钱)老板儿,你好大方哟。
乙 (傲慢地)这算啥,本公民虽然文化少了点儿,可这钱,有的是!(飘然而下)
丙 (验看钞票的真伪)嘿嘿,怪事,吃瓜子还吃出一百元钱来。
甲 (观看多时)这才是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走近丙)大兄弟,你打算怎么办?(指瓜子袋)
丙 大姐,我虽说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可这“五讲四美”我也懂。你放心,我不会乱丢的。
甲 大兄弟,谢谢你的理解。(继续扫地,发现地上的遗物,忙拣起)哎?谁掉的身份证?
丙 (走近看)还有张取款单?
甲 (观看)快乐歌舞厅,吴文华收,伍万元整!
丙 (激动地)大姐,这下你发财了!
甲 大兄弟,你看这身份证上的照片呢?
丙 (辨认)这是刚才走了的那个老板儿嘛。
甲 身份证上的名字也叫吴文华?这东西是她掉的。
丙 掉的好,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刚才她不讲文明,现在就要让她掉层皮!
甲 你的意思是……
丙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嘛,我是说,这钱又不咬人,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呢?大姐,你说呢?
甲 我说只有一句话。
丙 那句话?
甲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丙 你是说,把这钱还给她?(乙一路寻来)
乙 棒棒,棒棒!
丙 (玩笑地)老板儿,你又要请我吃瓜子呀?
乙 哎呀,吃啥瓜子嘛,你看没看见我的身份证?
丙 (继续开玩笑)你是不是叫无文化?
乙 啥无文化?是吴文华。
丙 是不是还有一张伍万元的取款单?
乙 (迫切地)对,在哪里?
丙 (话锋一转)没看见。
乙 (误会地)没看见?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是伍万元?又怎么知道我叫吴文华?
丙 (轻松地)老板儿,钱,你有的是。何必为这区区伍万元着急呢?算了,不要找了,就当你乱吐乱丢被罚款了那样想嘛。
乙 (一把抓住丙)好哇,肯定是你拣了!
甲 (在一旁观察多时)你叫吴文华?
乙 是,我叫吴文华。
甲 身份证和取款单都在这里,给你。(把东西还给乙)
乙 (不敢相信)你?(继而激动地)大姐,不,阿姨,谢谢你!
甲 不用谢,以后当心些。
乙 (摸出几张钱)大姐,这些钱,小意思,你收下。
甲 (谢绝)不用这样,大妹子,希望你以后学会尊重人,环境卫生需要的是社会的理解和支持!(欲下)
乙 哎,大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啥名字?
甲 (风趣地)刚才你不是喊我“马路天使”吗?(边扫地边走远)
乙 (回味地)马路天使?
丙 (赞许地)好,好一个马路天使!
剧终。
(本作品获重庆市首届职工文化艺术节金奖。剧本发表在重庆《文化宫》1998年3月)
(蔡仕光作品之六——话剧小品)
蔡仕光作品《公务员》
公务员
人物:周恩来总理、炊事员老许、管理员小李
时间:六十年代,某日中午
地点:某县委机关食堂院内。皓日当空,绿树成荫。
[幕启:小李急上。
小李 许师傅,许师傅。(老许着工作服,扎围腰,从食堂出)
老许 小李子,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小李 中央首长要找你。
老许 啥?中央首长找我?哪个中央首长?
小李 我也不清楚,反正是现在在咱们县委机关食堂就餐的贵宾。
老许 小李子,别开玩笑了,我一个小小炊事员,中央首长找我干啥?
小李 是县委办公室王主任让我通知你的,我也不知道干啥。还让我和你一起去。
老许 你也去?
小李 是啊。
老许 (猜测地)看来,一定是今天这顿饭出了问题。
小李 这顿饭出了问题?
老许 会不会是饭菜味道中央首长吃得不可口?
小李 不可能。你许师傅是我们这个地区百里挑一的高级厨师,再说,为贵宾做饭你又不是第一次。
老许 那……是食品卫生方面不合格?
小李 不会吧,今天的用料全是我精心购买,严格检查了的,又是你亲手制作的,应该是安全的。
老许 这……对了,问题一定出在窝窝头上。
小李 窝窝头?窝窝头会出什么问题?
老许 我在县委小食堂做了十几年的饭,那一级领导没有招待过?那一回不是七碟八碗的?今天可好,王主任非让做什么玉米面窝窝头不可。你想想,让中央首长吃窝窝头,这能行吗?
小李 这也不能怪我们嘛,听王主任讲,是中央首长亲自点的窝窝头。
老许 首长亲自点那是首长客气,常言说客随主安排。哦,首长还能公开要山珍海味呀?你们这些年轻人哪,嗨!
小李 许师傅,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如果首长有意见,我是食堂管理员,你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嘛。
老许 那怎么行,这窝窝头是我做的,大不了让我卷铺盖卷回家!小李子,咱们走!
小李 等等。
老许 怎么了?
小李 就这样去见中央首长呀?我们总得换件象样的衣服吧?
老许 要换你换,我一个老头子怕啥?
小李 那你等我。(跑下)
老许 快点儿啊!(蹲下抽烟)哼,我老许就是穿上总统服,还不是一身油烟味儿?
[周恩来总理着蓝灰色中山装,神采奕奕地上。
总理 (走到老许身边,亲切地)老同志,您好哇?
老许 (回头一怔)您?
总理 你是许师傅吧?
老许 (静场片刻,突然爆发地)周总理?!
总理 我是周恩来。
老许 (急忙整理自己的衣帽,向敬爱的周总理深深鞠上一躬)周总理好。
总理 (扶老许)许师傅,今年高寿哇?
老许 我,虚长六十八岁。
总理 你比我大两岁,你就是我的老哥哥喽。(热情握手)
老许 (受宠若惊)总理!(拭泪)
(小李换新装跑上)
小李 许师傅。快走吧……(看见周总理,一怔,楞在那里)
老许 小李子,你看谁来了?
小李 (激动地)周总理!(鞠躬)
总理 (风趣地)这只快乐的‘小燕子’是谁呀?
老许 总理,这是我们食堂的管理员小李。
总理 小李同志,你好。(热情握手)
小李 (幸福地)总理好!
老许 总理呀,你比照片上看起要瘦哇。
总理 (谈笑风生)瘦点儿好嘛,不是说有钱难买老来瘦吗?
小李 (搬来凳子)总理,您请坐。
总理 谢谢。(边坐边脱下中山外装,无意中露出了衬衣上的补丁)
小李 (忙把老许拉到一旁,惊异地)许师傅,你看见了吗?
老许 看见什么?
小李 (神秘地)周总理的衬衣上补着这么大的补丁?
老许 啥?(返身看总理衬衣)总理,您……
总理 (笑)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嘛。小李同志,你说是不是?
小李 (看看总理的补丁衬衣,又看看自己刚刚换上的新衣,尴尬地)是……
老许 总理,你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总理 许师傅,不用了,我待不了多久。我是来向你表示感谢的。
老许 (惊异地)感谢?
小李 (不解地(感谢?
总理 许师傅,感谢你为我做出了香甜可口的玉米面窝窝头,你粗粮细作的手艺不简单嘛。
老许 (歉意地)总理,实在对不起,您日理万机,身体又不大好,又是头回儿到我们县里来。早知道是您来,今天说啥也不能让你吃这种东西呀。
总理 这种东西很好吃嘛,地震灾区的人民可以吃,我也可以吃。许师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要吃你做的窝窝头。
老许
(深情地不知说啥好)总理!
小李
总理 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来,我们一起合影留念,好不好?
老许 (直抹眼泪)好,好。
小李 (高兴地跳起来)好哇好哇!
总理 (向不远处喊道)摄影师同志,请你过来一下好吗。
总理 (把凳子让给许师傅)许师傅,您请坐。
老许 (连连推让)不不不,总理,您是中央领导,又是客人,您坐。
总理 不要忘记,你还是我的老哥哥哟。还是您坐。
老许 总理,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小小的炊事员,这……
总理 你是炊事员,小李是管理员,我是公务员嘛。我们就来个三大员合家欢。
老许 (回味地)公务员?!
小李 (感动地)三大员?!
总理 来,现在我来当“导演”,老哥哥,你坐在这里。小李同志,我们站在许师傅的旁边。好,就这样。
总理 (向前方)摄影师同志,可以开始了。
老许擦眼泪,挺直端坐。
小李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周总理微笑着远视前方。
全场切光,一束红光投射在这组感人的造型上。
剧终。
(本作品由重庆市话剧团演出,在四川电视台播出。剧本发表在《重庆新作》1993年二期)
(蔡仕光作品之七——相声)
“一”字篇
甲 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
乙 对。
甲 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
乙 对。
甲 一辈子不做坏事。
乙 对。
甲 一个人做了坏事不要对别人讲。
乙 对,不对。
甲 所以,希望你一辈子不要做坏事。
乙 等等,你这人神经有毛病?
甲 你这是怎么说话呀?
乙 那你怎么老是一呀一的?
甲 我喜欢一。
乙 哦?
甲 我对一有感情。
乙 我明白了,你爱人姓一。
甲 什么吔,我是在谈一部电影观后感。
乙 哪部电影观后感?
甲 就是峨嵋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焦裕禄》哇。
乙 影片《焦裕禄》和“一”字有什么联系呀?
甲 有哇。不但有,而且联系密切。这部电影一个最突出的特点,就是从头到尾贯穿了“一”字儿。
乙 从头到尾都有“一”?
甲 对。要不,我给你说说这部电影,看是不是贯穿了“一”,
乙 那到不一定。
甲 那我们就请观众当裁判,看我是不是每句话都带“一”。我可以向观众保证,我不仅能每句话都带“一”,而且在我的感染下,他也会一呀一的。
乙 别吹牛了。我也向观众保证,我每句话都不得带“一”字儿。
甲 你要是说不出“”一字儿来,我请观众出国旅游。
乙 我要是说出“”一字儿来,我请观众到“新、马、泰”度假。
甲 一言为定。
乙 说到做到。
甲 那,我们开始?
乙 请。
甲 这部影片开头是:一根根雪白的灵幡,一阵阵撕人心肺的唢呐声,一队队送葬的人群,一双双饱含热泪的眼睛,这充分表达了兰考一方人民对县委书记焦裕禄的一往情深。你看,是不是每句话都有“一”字儿?
乙 对,每句话都有……都有那个字儿。
甲 都有哪个字儿?
乙 都有你每句话都离不开的那个字儿。
甲 好嘛。
乙 接下去。
甲 接下去的镜头是:焦裕禄一走进兰考县城,立即陷入一群讨饭儿童的包围之中,一只只枯瘦的小手,一双双饥饿的眼睛,一阵阵刺痛了焦裕禄一颗沉重的心。
乙 真好比,乱石激起千层浪啊。
甲 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乙 兰考县风多沙多石头多,乱石激起千层浪。
甲 嘿,他还真不说“一”字儿。
乙 说了那个字儿就是“新、马、泰”呀。
甲 所以,焦裕禄上任后的第一次县委会会址,选在了兰考火车站一大片逃荒的人群之中。县委会上的第一个倡议,是取消县委一班人的特供小本本儿。第一个决议,是迅速向灾民发放救灾物资。你说,焦裕禄的工作作风是不是“一竿子插到底”呀?
乙 是、是竹竿子插到底。
甲 什么?竹竿子?
乙 木秆子也可以。
甲 有一位知识分子,要离开“三害”横行的兰考,焦裕禄一口气追到车站为他送行。焦裕禄送他一包沙土,留给他一片真情。一包沙土,挽留了一个人才。一片真情,教育了一代新人。焦裕禄对知识分子可真是“两见如故”呀。
乙 不对,不是“两见如故”,应该是……
甲 是什么?
乙 是……,对了,是“两见如故”。两个人见面象老朋友嘛。
甲 嘿,真有你的,我们往下来。
乙 来就来。
甲 有一位老农重病卧床,渴望见焦书记一面,焦裕禄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捂着剧痛的肝部,一下子出现在老农的面前。当焦裕禄伸出一只手去问候老农的时候,老农也伸出了……(作伸一只手状)
乙 两只手。
甲 啊?两只手哇?
乙 老农太受感动了,两只手显得亲热些。
甲 好嘛。接下来的场景是:一餐没有吃成的红烧肉,导致了一场“家庭风波”,一碗窝窝头,展示了一个共产党人的情怀。在焦裕禄心灵的天枰上,一端是三十六万人的大家,一端是六口人的小家,焦裕禄把爱的重心,偏向了三十六万兰考人民。焦裕禄和群众想在一起,干在一起。你说,他和群众是不是“一条心”?
乙 是、是“心连心”。
甲 影片结尾,一杆杆红旗迎风招展,一支支队伍气壮山河,焦裕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地向我们走来。他用自己对党对人民的一颗爱心,书写了无数个平凡的“一”字。这无数个平凡的“一”字,由量变到质变塑造了一个不平凡的英雄。焦裕禄伟大就伟大在时时从“一”做起,这部影片好就好在对“一”的细节描写。一个个细节……
乙 似幅幅画卷。
甲 一件件故事……(越说越快)
乙 如曲曲赞歌。(越接越快)
甲 银幕上焦裕禄一步一个脚印……
乙 步步脚印,片片真情。
甲 银幕下观众们一个个直掉眼泪……
乙 滴滴泪珠,颗颗爱心。
甲 焦裕禄的一生伟大不伟大?
乙 平凡而又伟大。
甲 这一部影片精彩不精彩?
乙 非常精彩。
甲 这么精彩的影片值不值得一看?
乙 值得一看。
甲 好,你说出“一”字儿来了。
乙 嗨!在这儿等着我呢。
(本作品发表在1994年十一期《曲艺》杂志,同年10月获《曲艺》杂志全国征文一等奖。
同获四川省“八五”期间“五一文学艺术奖章”)
(蔡仕光作品之八——相声剧)
家 的 味 道
【甲(母亲)、乙(父亲)、孙子、外婆、外公、婆婆、公公
甲 (上,指台下)那位大哥,请问,你有几个孩子?一个呀?有几个老婆哎?一个?几个妈?一个。几个爸……
乙 (上)干嘛呢干嘛呢?查户口哇?
甲 不是,我是在做社会调查。
乙 有你这么问的吗?谁不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难道你……
甲 我就有两个父亲,两个母亲。
乙 哦,你爸你妈都是再婚?
甲 你爸你妈才是二婚!
乙 你不是两个父亲两个母亲么?
甲 我是说,我爸我妈,加上岳父岳母老人家。
乙 家有老,是个宝,你们家四个老人,那是笔墨纸砚——
甲 什么意思?
乙 文房四宝哇,!
甲 可我爱人不这么认为。
乙 你爱人怎么说?
甲 我爱人说,父母父母,就是保姆,保姆保姆,变成包袱。
乙 什么乱七八糟的,能说清楚点儿吗?
甲 这样吧,说的好不如唱的好,唱的好不如演的好,我们来演一个?
乙 好哇,怎么演?
甲 你来演我。
乙 我演你?那你呢?
甲 我演我妻子。
乙 哦,你变态、不、你变性。
甲 会聊天吗?这叫反串。另外,还有几个朋友助演。
乙 有点儿意思,观众朋友们,你们愿意看吗?
甲 好,我先去化化装。(欲走又停)对了,故事发生在几年前。(下)
(公公婆婆外公外婆上)
外公 亲家,贺喜贺喜!
公公 亲家,同喜同喜!
外公 今天日子特别,
外婆 外孙要做满月,
公公 独儿生个独孙,
婆婆 难得。
公公 今天庆贺办酒;
婆婆 招待亲朋好友,
外公 前面就是酒店,
外婆 快走!
乙 (扮儿子迎上)爸,妈,你们都来了?
众 来了来了来了。
外婆 我那宝贝孙孙呢?快抱出来看一下。
婆婆 不对哟?
外婆 啥子不对?
婆婆 你是外婆,应该喊外婆噻。
外婆 婆婆外婆都是婆,孙孙外孙都是孙,喊不得吗?
乙 喊得喊得。(向内喊)娃儿他妈,快把儿子抱出来!
甲 (内应)来喽!(甲扮演的儿媳上,推着坐在童车里的孙子)
(边走边唱)宝贝坐车里头,妈妈我推你走。恩恩爱爱全家乐悠悠。
爸爸们好,妈妈们好。
齐 好、好、好。
外婆 千好万好,都不如我这宝贝孙孙好。来,宝贝,外婆抱。
甲 妈,这娃儿有点、超重。
外婆 抱就免了嘛,宝贝,来,外婆给你喜钱,长命百岁。(递上一红包,孙子不屑一顾)
甲 儿子,一个红包你都嫌少了哇?
外公 外公加一千,好事成双。(孙子还嫌少)
外婆 (又掏出两个红包元)再加两千块!四季发财!
(孙子看了一眼,一把抓了过去,哈哈大笑,众大笑)
外婆 老头子,我们孙孙智商好高哟!
甲 这点随我。
众 那是那是。
公公 不忙。
婆婆 咋子?
公公 寡是智商高不得行,要在社会上走,情商更得有。
外公 亲家,啥子意思哟?
公公 (拿出两个布娃娃)幺儿,这一个帅哥一个美女,你喜欢哪个?
(孙子把女娃娃拿在手)
外公 吔,喜欢美女呀?
外婆 这个小崽崽,恁大点儿就爱美好色!
乙 这点随我。
众 那倒是那倒是。
甲 爸爸妈妈同志们,趁大家都在,我们商量下带娃儿的事情嘛?
乙 商量啥子嘛,我们朱家的娃儿就该我们朱家带噻。
外婆 哎哎哎,这常言说得好,媳妇生,外婆养,公公婆婆来欣赏。这娃儿,该我这个外婆带。
外公 对头,我们带。
婆婆 亲家,这常言也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婆婆孙孙隔代亲。还是我这个婆婆来带。
公公 对头,我们带。
双方(争执)该我带该我带该、我、带!(抢童车,孙子被吓哭)
甲 (把奶嘴塞进孙子嘴里)各位爸爸,各位妈妈,恁个,你们都搬到我屋头来住,一家带一个月,要得不?
众 要得嘛!
公公 好,独生子女是个宝,
婆婆我们一定经佑好,
外公 有我们几个当保姆,
外婆错不了!
甲乙 对头,错、不、了!
外婆 走,宝贝,跟外婆吃满月酒去喽。(和外公推童车下)
婆婆 亲家尿、尿不湿! (与公公追下)
(甲乙跳出)
甲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家。
乙 一个儿子四个保姆,这不是挺好的吗?
甲 可我爱人不这么认为。
乙 你爱人怎么说?
甲 我爱人说,父母父母,就是保姆,保姆保姆,变成包袱。
乙 父母帮你们带孩子,怎么就成包袱了?
甲 你想嘛,等孙子长大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老了,人一老就……你还是自己看吧。(欲下又停)故事发生在几年后。(甲下)
(外公推轮椅,外婆坐轮椅上)
外公(打手机)喂,女婿呀?
乙 (接电话)爸,啥子事
外公 你老丈母遭摔到起了,马上要做手术。
乙 好,我马上过来。(圆场)
(公公举着竹竿,竿上吊着输液瓶上,后跟婆婆)
婆婆 (打手机)喂,儿子呀?
乙 (接电话)妈,啥子事?
婆婆 你老汉儿老毛病犯了,在医院输水。
乙 啊,我马上过来。(圆场)
外婆 老头子,我要解手。
乙 我来。(推轮椅下,外公跟随,随即复上,)
公公 老太婆,我要喝水。
乙 我来。(跑下端水杯复上)
外婆 我要吃饭!
公公 我要吃药!
婆婆 哎呦,我的腰杆……(乙忙扶)
外公 遭了,我高血压……(乙左顾右盼忙不暇接。昏倒)
婆婆 儿子,儿子,你咋子了?
乙 遭了,幼儿园快放学了……
外婆 对头,接幺儿!
众 走,接、幺、儿!(众冲下)
(甲上)
甲 怎么样,这孝顺儿子不好当吧?
乙 是不好当。
甲 你要是孙子,就更不好当。
乙 你才是孙子。
甲 得,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乙 你占我便宜。
甲 我是打个比方。
乙 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
甲 你别不信,孙子真的比儿子难当,你往下看。
乙 事情发生在不久前。
(二人下)(公公婆婆外公外婆列队上)
公公 都说夕阳无限好,
婆婆 眼看夕阳落坡了,
外公 我们还想干几年,
外婆 嗨、老了。
公公 人老腿脚都打闪闪,
婆婆 床前床后要人管,
外公 儿女辛苦我心痛,
外婆 啷个办咯。
乙 (上)爸、妈、你们在咋子?
公公 儿呀,我们老了将就过,
婆婆 你们老了靠哪个,
外公 独子独孙负担重,
外婆 恼火!
乙 爸、妈,不用担心,你们看。
(孙孙上)
孙子 外公好外婆好公公婆婆大家好!
众 好、好、好!
孙子 哎,我妈妈呢?
乙 (内应)来了!(扮孕妇上)
外婆 哎、女儿,你这肚子啷个回事哦?
婆婆 (问公公)当真话,我们媳妇未必又怀起了么?
公公 儿子的事情,我啷个晓得吔?
甲 爸、妈,国家根据国情民意,放开了生二胎的政策,以后哇,我们家又多了个帮手,你们可以安心养老了。
众 那太好了!
外婆 宝贝,你妈妈再给你生个小弟弟,愿意不?
孙子 不愿意,
众 啊?
孙子 有了小弟弟,你们就不喜欢我了。
外婆 喜欢。
婆婆 喜欢。
众 喜欢!(唱、跳)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外婆 乖孙,有了小弟弟,就有人陪你耍了噻。
孙孙 哎,外婆,你再给我生个小舅舅嘛,陪我和弟弟耍。
外婆 说些啥子哦?
外公 当真话,老太婆,可以试一下。
婆婆 恁个大岁数了,你们怕生得出?
公公 生的出。
众 啊?
公公 试管婴儿噻。
外婆 爬爬爬哟!
(众笑,跳出)
甲 家的味道说不出口,
乙 酸甜苦辣手牵手,
孙孙 我们家是啥味道哎?
众 啥、都、有!
众谢幕。
2016年9月26日
(本作品获重庆市2016年曲艺大赛二等奖)
(蔡仕光作品之九——道德故事)
奇怪的来信
一九九四年的五月间,唐家湾遭受了几十年不遇的冰雹灾害。县政府动员全县人民支援灾区,很快,救援物资和钱财送到了唐家湾。村东头的唐家三兄弟也得到了援助。不过,他们得到的只是三封信。三封没有寄信人地址和寄信人姓名的奇怪的来信。
那天,三兄弟同时收到了三只大信封,信封上分别写着唐龙、唐虎、唐牛收。三兄弟拆开信封一看。里面分别装着一千元人民币的现金,全是一百元一张的。信封里同时还分别装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同样的八个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三兄弟都没有搞清楚这钱的来历和这纸条的含义,反正是援助款,就都把钱拿回去交给了各自的媳妇。
老大唐龙的媳妇大花一看丈夫带回来这么多钱,笑得本来就小的眯缝眼变成了一条缝。她对丈夫说:“去年我们修房子欠了我兄弟的钱,这钱正好拿来还帐。”
老二唐虎的媳妇二秀手里拿着那一千元钱,高兴得大屁股扭成了一团麻花:“老公,我们结婚都三年了,一直看的是黑白电视,现在可
以换彩色的了。”
惟有老三唐牛的媳妇三姑头脑清醒,她直楞楞的望着那一千元钱想了半天,然后对唐牛说:“这钱怕是动不得哟。”“为啥?”“为啥?这纸条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知道这钱是福还是祸哟?”
唐家三兄弟都是怕老婆的角色,北方人叫“妻管严”,四川人叫“耙耳朵”,他们都按照自己媳妇的意思处理了那笔钱。老大把钱还给了舅子,老二添了点儿钱准备去买彩电。而老三和三姑则带着那一千元钱来到了村委会。
村长听说老三和三姑要退钱,笑着说:“这钱政府不能收,这信封上写的是你们收,你们还是拿回去重建家园吧。”
小两口从村委会出来,三姑还是觉得心里不塌实,她对唐牛说:“我看哪,这钱我们先不忙用,先把它存到信用社去,看看再说。”唐牛自然不反对。于是,小两口直奔镇上的信用社而去。
他们来到镇上,路过家电商场,只见商场门外围了一大群人,同时还听到女人的哭声。唐牛和三姑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嫂子二秀,正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号啕大哭。
二秀一看唐牛来了,不等唐牛问话,便哭诉着:“三弟呀,不知道是哪个挨刀杀的,黑了心坑害我们哪,刚才我和你二哥来买彩电,营业员非说那一千元是假钞,还把你二哥送到派出所去了。”
三姑一听此话,忙把唐牛拉到无人处说:“二哥的钱是假的,我们的钱也不保险。”“那怎么办?”“我们去找大哥,看他那一千元钱有没有问题,再作打算。”“好吧。”小两口急急忙忙朝唐龙家赶去。
唐龙不在家,屋子里乱糟糟的,大花睡在床上不停地呻唤着。一问方知,唐龙手里的那一千元也是假钞。唐龙的舅子是个“二百五”,四川人叫“天棒”,刚刚跑到他姐这里来大闹了一场。非要他姐夫唐龙马上还钱不可。
唐牛和三姑一看这种情况,知道事情不妙,小两口一商量,决定还是靠组织解决。他们先去找到村长,又和村长一路到信用社去把那一千元钱进行了检验。结果,他们那钱全部是真的,这下,唐牛小两口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为了查清假钞的来路,公安部门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就在这个过程中,唐家三兄弟每人又收到了一封来信。这第二封信,彻底解开了大家心中的疑团。三封信的内容又是一样,信中写道:
我是个体经营者,去年,我到山区收购山货,回来的时候,我的汽车在唐家湾的河滩抛了锚,当时正好你们三个人路过,听交谈我知道了你们是唐家三兄弟。我请你们帮忙推车,可老大老二开口就要一千元的推车费。老三倒是热心肠,愿意帮忙,可人少势单哪。由于耽搁了时间,一场暴雨引来的山洪暴发。把我价值十多万的山货全部冲走,我也被卷进了洪水之中,幸亏老三救了我,我才得以返回家园。
回家后,我一病不起,为了报答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在弥留之际安排了头次送钱和这次送信的事情。古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只是想借助假钞,以示义愤。
至于假钞的来路,我说明一下,那是我多年在商场打拼受人之骗保留下来的。我知道假钞不地道,但以假治假,也算是我一个将死之人的无奈之举吧。
送给老三的一千元,谨祝好人一生平安!
唐家三兄弟看了这封信后,老大老二羞愧的无地自容。老三当场把那一千元钱捐赠给了“见义勇为”奖励基金会。
(本作品发表在1996年十一期上海《故事会》后被《重庆晨报“今日故事会》转载)
(蔡仕光作品之十——新故事)
奇 女
我要讲的是一个最近发生的故事。
那是在一个周末的傍晚,市区开往东郊的四路公共汽车候车牌下,排了一列长队。长队的最后面,站着一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看样子虽然有些疲倦,但他那双猎人般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他,就是市公安局预审科的杨京。
杨京的家住在离市区不太远的东郊,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可他却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自从贯彻从重从快打击刑事犯罪以来,杨京和战友们在广大群众的配合下,一连破案多起。特别是破获了代号为“群香”的流氓盗窃团伙后,市区的社会秩序有了明显好转。到现在也就只剩下几个露网分子暂时还逍遥法外。
四路汽车驶到站牌下停稳,人们秩序井然地排队上车。售票员扶老携幼,乘客们你歉我让。杨京看到眼前的景象,一种自豪感涌上了心头,他甜蜜地笑了。
就在车门将要关闭的一刹那,只见两个衣着时髦的青年男子,扶持着一名穿戴奇特的女子挤上车来。
职业的警觉性,促使杨京仔细地打量起这三位乘客来。两个男子,身穿风衣,各戴一副墨镜。所差异的是一位身材高瘦,一位发育矮胖。最令人注目的是那位女子,除了风衣和墨镜外,嘴上还围着个大口罩,两只手抄在风衣的口袋里。
汽车开动了,由于人多,杨京站在通道上。最后上车的那三位,就紧站在杨京的身后。一路上,乘客们不时打量着这两男一女。一位大妈开言道:“瞧这姑娘,大热天戴口罩,八成是有病?”
在众人的笑声中,那高个子对大家解释说:“我妹妹刚从医院出来,怕她吃风着凉。”
那位快嘴大妈把话接了过去:“我说得不错吧,正常人没这么打扮的。”
杨京转过身来,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驰后退的楼房,脑子里却在回味那大妈和高个子青年的对话。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脚后跟被人狠狠地踢了一下。杨京回头一看,紧贴自己的正是那位带口罩的女子。在人多的公共场所,互相碰撞是司空见惯的。杨京只是默默看了对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汽车又过了一站,乘客多了起来,杨京往车厢前部挪了几步。还没等站稳,杨京的腿弯又挨了重重的一脚。这一脚,踢得是那样有力,杨京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女子。杨京低声地,但却是有力地问道:“你干什么?”不容那女子开口,高个子青年上前说道:“同志,别理她,她有病。”
这时,汽车又到了一站,杨京又往前移动了两步,站到了司机的身后。谁知那女子寸步不离,也挤了过来。杨京这时才意识到女子有所图,职业的警觉性告诉他,今天“有戏”。
汽车在奔驰,夜幕就要降落,离终点站只剩下一站路程了。就在此时,那女子发疯似的向杨京发起了第三次进攻。杨京扭头刚要对那女子说什么,他发现,那女子墨镜镜片后面,流下了两行泪水。杨京飞快地思索着,他判断,这不是一般的色情游戏,背后定有原因。于是,他当机立断,向司机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并要求司机把汽车开到就近的派出所去。司机会意地行动着。
这下,车厢里就好象冷水浇进了热油锅一样,立即炸了开来。乘客们七嘴八舌地质问司机为啥到站不停车?喊得最凶的则是那两个小青年,闹着要下车。
杨京挥手让大家安静,并讲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说:“大家不要着急,现在有任务,需要大家的配合。”听了杨京的话,大多数乘客静了下来,那两个小青年更显得惊慌失措,高个子拉开车窗就要往下跳,但被眼明手快的杨京一把拉住,另一个矮个子则被就近的两个乘客按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到了派出所,杨京和派出所的同志分别对那三个青年男女进行了审讯。两个男青年被带到了隔壁房间,值班室里只留下了那个带口罩的女子。杨京对那女子说:“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只见那女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杨京暗想:“莫非她是个哑巴?”于是,他拿出纸笔,放在女子面前说:“那,你就把你想要说的写出来吧。”回答仍是摇头。
杨京愈发感到奇怪,他走上前去,扯掉女子的大口罩,啊!原来,那女子嘴里塞满了破布,怪不得说不出话来。杨京急忙又把女子嘴里的破布掏干净,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杨京脚下,连声说道:“快,快帮我脱掉上衣!”
杨京后退一步,惊问道:“你要干什么?”那女子说道:“帮我脱掉衣服你就明白了。”
杨京和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同事上前帮女子把上衣脱掉。这一脱,更让人惊讶!那女子的两只手被紧紧的绑在身体上,而插在上衣口袋里的是两只伪装的假手。
通过那女子交代:原来,这正是“群香”团伙的几个漏网分子。女子叫“独香”,在时局的威慑下,“独香”决心弃暗投明,要去投案自首,但遭到了同伙的反对。于是,就有了被伪装绑架,差点被杀人灭口的故事。
(本作品发表在1982年五期河北省《俱乐部》,后被河北省《文学故事报》、山西省《中外故事》和山西人民出版社《歧路警言》等书报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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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仕光 剧照演员简介蔡仕光
蔡仕光 ,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文学学会会员,重庆市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结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曲艺编导。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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