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岁在甲辰。会始深春,天远云疏,风和日好,曦光怡人。且于辰中集之于庠序,影人交错,虑远足而修身强魄也。
驻而观其阵乎,但见碧地如晦,旌旗蔽空;浩浩乎若九曲江河之奔腾;洋洋乎如中军帅旗之破晓。风威尽显,蓄势欲发,不若蜇伏之猛虎乎?盖五十里以行,皆蜿蜒而陡然,风尚且几息,力阙难从。余尝夜而同路,虽不过区区二时耳,涂中伤足也。言既此,愿仗墨毫,以显冀寥,乃毋与祸同者也。
于巳而动,行为先锋,誓为先登乎。历巷缘径,折西绕东,过十数里势兴不败。歌而路之,旌旗不衰,状类长龙,神若虎狼,几一时而终也。虽山高路曲,莫敢有悲而衰者。
立山而瞰,城镇匿于霁雾,大似指隙间乎。再察路旁,草木兴盛,松柏鹤立;万芳初放,幽香置气;晨露温婉,雾水蕴萦;归鸟栖于林,闻其声而不见其形也。行于此处,身虽疲而心犹未悔也。
且于金盆湖驻足,纵湖水几无,然不弱其兴。少驻初程,游且戏哉,饮而食乎,集而影之,再兴反之。
行至此,心神荡漾,不胜感激。忆今昔,观左右,感华年之兴盛,颂行路之高风;思天地之有数,叹人生之无尽。降此盛世,虽无冠军龙城之机,封候拜相之遇;然身附穷材,兼之病肌,仍可观天地而览群书,行山川而审湖海,讴人生而叹命途。行余微才,赋余命岁,不若穷途之哭,浅命之恨。行且歌之,何其幸哉;今日之游,何弱于蘭亭者乎。
人生百年,何其匆匆,似林花谢了春红,无道朝来寒雨晚来风。胜游难再,于后道阻且险,鲜有此幸。今偶有所发,临而有幸,故落笔临川。摹先贤之华章,撰予墨毫之粗迹。辞无峭丽,言无绝笔,非龙目凤羽,秀竹香兰。谨以此书,以彰胜情,或有所缪,冀见而谅之。